娱论导向

第19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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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康熙》文化意义:生于岛屿 面向全部华人

作者/韩松落
 

  早期的《康熙来了》,的确有种宏观面向的气质,华人英才齐聚,一时气象万千,内地艺人去台湾做宣传,《康熙来了》是桥头堡。它虽然在岛屿上诞生,却有面向全部华人的决心。它不只是作为节目出现,也是一代人成长的见证,以及青春的参与者。

  
>>>点击查看:蔡康永宣布退出《康熙来了》 小S“我们共进退”
 

  蔡康永宣布退出《康熙来了》,小S表示要共进退,以蔡康永和小S的个人魅力为核心的《康熙来了》即将落下帷幕。

  《康熙来了》虽然是综艺节目,却更像两部美剧的综合,一部是《老友记》,蔡康永和小S主掌的演播厅就是Central Perk,另一部是《X档案》,蔡康永和小S仿似穆德和史卡莉,在深情厚谊的陪伴下,在整个世界探秘。这也是《康熙来了》的两条主线:两个主人之间的爱,和带着爱的人性探秘。说起来,这也是历时十二年的一场“英雄的旅程”。

  即便它以别的形式重新出现,也已经不是《康熙来了》,因为《康熙来了》之所以成为《康熙来了》,不只因为节目本身,还靠所有人投入其中的时间和感情。十二年时间,许多人从少年长成青年,从青年成为中年,《康熙来了》始终陪伴在一旁,它不只是作为节目出现,也是一代人成长的见证,以及青春的参与者,更何况,它是在内地综艺节目还没崛起的时候,以网络传播的形式出现的,对于还被正统刚硬的宣教式电视节目围绕的内地青年观众来说,它也像是青年人望向外面世界的一面窗口,让人看到华人世界里名人的另一面,和另一种话语方式。总之,它综合了天时地利人和,这都是其它的综艺节目做不到的。

  在“人情”和“陪伴”这个最基本的设定上,《康熙来了》有非常大的宏观面向,节目创立人王伟忠是眷村一代,身上还有大陆文化的影响,努力突破台湾文化的小岛思维,在他的设想中,“康熙本应成为一档真正的泛华人文化标杆类节目”(《GQ•智族》2014年7月号,马李灵珊《岛上的康熙》),他设想过做“康熙盛典”,去全世界华人聚集的地方做节目。早期的《康熙来了》,的确有这种宏观面向的气质,华人英才齐聚,一时气象万千,内地艺人去台湾做宣传,《康熙来了》是桥头堡。它虽然在岛屿上诞生,却有面向全部华人的决心。

  这也是这个节目会选择蔡康永担任主持人的原因吧,他出身世家,和“大陆”相隔不远,胸中有丘壑,是整个节目的砣和锚。在高中当校刊主编时,他发表文章披露“二•二八事件”真相和刊登《共产主义宣言》,后来被胡金铨推荐去美国学电影,大学时代开始为滚石和飞碟唱片写文案,也曾受白先勇邀请,把《谪仙记》改编成电影剧本《最后的贵族》,还曾写过那个阴郁的电影和小说《阿婴》,也是《功夫皇帝方世玉》编剧之一。他在雅和俗之间来去自由,在名利场和世界上最孤独的工作之间穿梭,在繁华人间和幽深世界之中同样得到滋养。处变不惊,在急速周转的事物中寻找缓慢。并示范了一种可能,人既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也不抗拒对人世的学习,既保留了小王子式的天真,也高唱经验之歌,既能和周遭的一切保持共振,却也维护着一点清醒和耐心,像在秋林之中维护着一点春绿。《康熙来了》之所以能够举重若轻,首先是因为它是能够负重举重的。

  但一两个人,是无法挽住时代巨轮的。

  世纪初,华人的娱乐中心是上海,后来时局变化,华人文艺中心和文艺人口,分别向两个地方迁徙,一拨从上海迁到香港,此后三十年,南下文艺人口和香港本土文艺人口,国语电影和粤语电影,国语歌和粤语歌,一直在进行微妙博弈,另一拨迁移到了台湾,此后,相似的情景在台湾出现,国语电影与闽南语电影、国语歌和闽南语歌的此起彼伏,一直在进行。整个华人世界的文艺研发和输出,都从台湾和香港这两个岛上来。

  “国家就是一个个人性膨胀的集合”,大卫•米切尔在《云图》里这样说。它既然有人性的成分,就会有这样一种期望,它期望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是线性的,哪怕是在娱乐记忆上。这个集合的自尊心,以及被金钱催化起来的自信、自大,都不允许它再继续停留在借来的时间里了。民间谚语这么说:“园子里只能有一棵大树”。这个国家,必须要在它认定的时间地点,培育起一颗大树,既能最大限度吸收民族文化资源,也能最大限度获取民族资源的解释权。

  2000年后,内地娱乐的最大动向,就是逐步离开岛屿的辐射。借着唱片业衰退、电影业格局变动、明星新旧更替,到了2010年,这“脱岛入陆”已经基本完成。与此同时,香港和台湾的文艺人口陆续北上,香港和台湾的娱乐业,开始走向颓势。

  衰败有大的局势因素,也有小的局部因素。台湾综艺日渐衰败,除了内地的资金、人才吸引之外,还因为网络节目分流了观众,电视节目创意能力下降(老主持人让人审美疲劳,多数时候意味着节目框架也在严重老化),制作费不断减少,捧出新生代主持人的能力也因此退化,仅仅靠欧弟等等新人,是无法完成扭转乾坤的任务的,阿雅之所以来大陆,就是因为这边“综艺形式更为多元化”,有更多可能。吴宗宪因此常常把那段话挂在嘴上:“一个节目做久了就有老态,老了之后就会有疲态,疲了就会被淘汰。”并在2009年宣布“裸退”,尽管随后他就用行动说明“裸退”是一场玩笑,但退和不退之间的纠结,正是对此刻时势的判断。

  《康熙来了》面临着同样的窘境,节目经费缩减,节目资源退化,通告艺人成了节目的主流,那些宏伟的设想,全都无法实现。此外,蔡康永也面临一个新的问题,娱乐业,是一个需要荷尔蒙的行业,年事渐长的他,固然还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,对世界也依然怀有好奇心,但他显然已经不能作为娱乐节目的荷尔蒙担当出现。他需要新的环境,新的刺激,新的资源支持,以及更多的收益,来内地做节目,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  当初,面对《GQ》的记者,面对“如果康熙即将迎来最后一期,你会选择怎样录制自己的最后一期节目?”蔡康永的回答是: “我希望它不要让人感觉到是最后一集。”事实上,这个任务不难完成,因为这不仅仅是《康熙来了》的最后一集,也是一个时代的最后一集,在大的时代轮动中,一个节目一个人的命运轮动,值得言说,却又何足言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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